紐西蘭目標在2025年以前實現「無菸」目標,屆時將全面禁止紙菸和菸草,而對吸菸族群來說,電子菸就變成較無害的替代品,但是另一方面,電子菸需求呈指數增加,而且青少年甚至年齡更小的孩子都有可能接觸到電子菸。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根據2022年公布的數據,紐西蘭有使用電子菸習慣的青少年人數,在2019至2021年間增加了兩倍,儘管紐西蘭法律禁止向未滿18歲者販售電子菸,但電子菸的流通形式無法杜絕未成年者購買、使用。
今年15歲的可可(Coco,化名)第一次使用電子菸時才12歲,她正嘗試戒除菸癮。她說法律禁止沒辦法阻止她和她的朋友取得電子菸,「年紀大一點的孩子會賣給年紀小一點的,而且許多商店不會察看身分證件,你就走進去,說想要草莓、覆盆莓、西瓜(電子菸風味),他們就會賣給你,你甚至可以穿著制服進商店,他們什麼都不會多說。」
可可說她從來沒有帶過電子菸回家,但她愈來愈習慣吸電子煙,也漸漸想要在放學後使用,「在學校裡,吸電子菸的人大概比不吸的人多,他們都聚集在廁所裡」。有些電子菸設計受到電玩啟發,有著鮮豔的顏色和糖果般的口味,「『桃子冰』或『荔枝葡萄』等口味很吸引我,當鮮豔的新口味上市,每個人都想抽一口。」
New Zealand's youth vaping crisis clouds smoke-free future https://t.co/jkxweZCaXG
— BBC News (World) (@BBCWorld) August 13, 2023
新規不適用現存商店 校門外就有賣電子菸
紐西蘭政府為電子菸背書,指出有愈來愈多證據表明電子菸可以幫助戒菸,但同時也承認年輕族群使用電子菸的人數急遽增加,並頒布新規範,例如禁止大部分拋棄式電子菸,禁止在學校方圓300公尺內販售電子菸,以及使用普通詞語描述口味(使用「莓果」而非「草莓果凍甜甜圈」),不過並沒有條則規定電子菸的口味本身。
南奧克蘭(South Auckland)帕帕托托伊高中(Papatoetoe High School)校長庫伊勞(Vaughan Couillault)同時擔任紐西蘭中學校長協會(Secondary Principals' Association of New Zealand)主席,他的辦公室裡有許多沒收的電子菸筆,其中「草莓冰淇淋」看起來像一支紅唇膏,而「鳳梨冰」乍一看就像亮黃色的打火機,這些菸品的目標客群都不是菸齡三十幾年的人,而是年輕人。
New Zealand will ban single-use vapes and tighten regulations on outlets to reduce harm for young people, the health minister says https://t.co/YJPsqggtfH
— Bloomberg Asia (@BloombergAsia) June 6, 2023
庫伊勞在第一線見證學校變成電子菸中心。「這是展現生活方式的物品。學生一邊口袋放手機,另一邊放電子菸,這很酷,很時尚,單就商品和行銷的角度來看,電子菸廠商非常聰明,但是這對年輕人而言沒有益處。或許電子菸能夠幫助戒菸,但是在那些從沒想過抽紙菸的年輕人當中,已經有太多人擁有電子菸了。」
使用電子菸已經變成全球數百萬青少年的習慣。住在奧克蘭郊區的威爾頓(Marni Wilton)表示,她兒子就讀的學校周圍開設了許多電子菸商店,她指著距離一所小學僅六十公尺的商店說:「孩子從哪個門出來,那裡就會有一間電子菸商店。」
New Zealand’s youth vaping crisis clouds smoke-free futurehttps://t.co/lxj0dHL4DB
— Saudi Gazette (@Saudi_Gazette) August 14, 2023
和許多家長一樣,威爾頓擔心電子菸的普及程度,和其他擔憂的家長組成志願團體「Vape-Free Kids NZ」,她表示新的電子菸規範沒辦法處理這個問題並幫助年輕人。「紐西蘭現在有超過7500間電子菸商店,許多商店都很靠近學校和遊樂場,然而新法律(關於開設地點限制的條文)並無法影響現有的商店。」
電子菸市場擴張迅速 傳統紙菸替代品衍生新問題
鄰國澳洲則採取較為強硬的措施,禁止娛樂性電子菸,並規定只能透過處方箋才能購買、使用電子菸。尤丹(Ben Youdan)是遊說組織「Ash NZ」的主任,他們致力於打造無菸紐西蘭,尤丹在英國和紐西蘭從事控管菸品工作近二十年,他說禁用電子菸只會讓電子菸市場地下化,沒辦法讓年輕人脫離它們,他補充:「無論禁不禁止,這都是現在進行中的現象。」
New Zealand's quest for a smoke-free future by 2025 faces a hurdle: the surge in youth vaping. Despite age restrictions, vaping is drawing in teenagers with enticing flavors and sleek designs. In recent years, regular teenage vapers have tripled. While vaping aids some adults… pic.twitter.com/rDwkoArVrP
— Realtime Global Data Intelligence Platform (@KIDataApp) August 14, 2023
尤丹表示,討論電子菸時也要顧及大局。毫無疑問,由於數以萬計的人從傳統紙菸轉用電子菸,紐西蘭的吸菸率在過去二至三年內下降三分之一,這是前所未見的成果,然而尤丹也指出,這樣漂亮的數據也伴隨著爆炸式的電子菸市場成長。「我們看到許多電子菸商店都想著『賺更多快錢』,而不是協助成年吸菸者戒菸。我們控管電子菸市場的動作太慢,因而導致這個現象。」他補充,雖然有相當數量的青少年已經對電子菸產生依賴、需要接受治療,但不是所有嘗試電子菸的年輕人都會成癮。
全世界的政府都希望使用傳統紙菸的成年人愈來愈少,家庭也希望使用電子菸的青少年愈來愈少。電子菸一開始設計為紙菸的替代品,但電子菸本身也衍生出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