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全球對歐美金融體系安全的信心
而更大的傷害與影響是讓大部份國家失去對全球金融體系現況的信心。大部份國家的外匯存底、金融資產,都會有很高比例是存放在歐美金融機構中,原因是數百年的經營下來,西方法治環境、體制、金融專業、全球網絡、對資產提供的安全或報酬率….等都讓各國信任,而沒收俄資產則是摧毀了這個信任。
如果完全遵循歐美的標準與敍事,俄是可惡的侵略者,無論以任何方式制裁、圍堵、甚至沒收資產都不為過。但請記得,這是歐美的敍事與價值觀(甚至利益),全球至少半數以上的國家、人民未必認同,既然不認同,那就更難接受俄國資產因此要被沒收一事。
其它國家也會想到,如果歐美能任憑其價值觀、利益就可沒收他國資產,那把外匯存底、金融資產放在歐美的安全性就有風險,因為不能保證那天該國突然在某些作法上觸怒歐美而被制裁:例如,非洲的烏干達因為「反同」而被美國制裁。無論是與歐美有潛在衝突可能的國家、或是不願當歐美「扈從」的國家,都要先想想、是不是要提早因應避險了;不必懷疑,許多國家(例如中國、還有許多會惹老美不高興的國家們)一定會慢慢把資產從美國移走以降低風險。
美元武器化造成去美元化開始
俄烏戰爭爆發後,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對俄祭出鋪天蓋地的經濟與金融制裁,除了「基本款」的凍結金融資產外,引發外界最多討論的就是「美元武器化」─把俄金融體系逐出國際美元匯兌結構、斷絕美元供給等。雖然短期打擊俄國金融,但也容易傷害國際對美元的信任,老美拿「美元武器化」的結果就是許多國家、組織都在悄然的「去美元化」。
美元的霸權在多方面展現:全球外匯存底最高曾達7成是美元、外匯交易美元占9成、國際貿易結算或借貸多以美元計價,當然,還有老美掌握的全球匯兌資訊體系(全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SWIFT)。但現在以本幣結算的貿易持續增加、各國央行增持黃金(而非美元)、人民幣成為第4大支付貨幣…..。
美國財長葉倫就承認,對俄金融制裁恐怕「對於美元在全球的主導地位帶來風險,因為這些遭制裁國家正積極尋求替代美元的貨幣」,這些制裁如果「時間拉長可能危及美元霸權地位」。
這次的沒收資產,同樣也是葉倫有意見、對此事在法律上的合法有保留,認為扣押這些資金「在美國是法律不允許的」。更務實的理由則是:如開創扣押資產的先例,其它國家對是否將資金存入紐約聯邦儲備銀行,或以美元形式存入,都會持猶疑態度。歐洲方面也是央行總裁拉加德因擔心影響各國對歐洲金融的信任而不支持。
收割完韭菜改行當強盜?
不少人會批評美國利用美元的升貶在全球「割韭菜」,這次就看看美國是否要「升級」直接當強盜了,且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