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甚麼可以輸
十一月,阿騷參與了所有黎明行動。
「基本上九龍區我是全程 100%的出席率,因為地區比較熟,不用擔心自己會連累他人。那時候因為網上太多臥底,所以都是相約早上在某個地方等,見面後大家現場開個群組,然後就用那個群組通訊。」
對此我有疑惑,要是事前討論時會擔心有警方臥底,那出來見面後開個群組就沒有?這方面,阿騷顯得懶理。
「我驚閪咩?坦白講,許多人很害怕被捕,但我一點都不怕,因為我根本沒甚麼東西可以輸,有沒有鬼在裡面?我懶得理!你要拘捕我嗎?好呀,就拘捕吧,又沒人會急著要來保釋我,你就慢慢等囉!放心,我也沒所謂。我長期處於情緒不好的狀態,不是那種浮動情緒高低的不好,而是長期在低位,我已經在一個坑谷裡的最深處,所以根本沒分別。
我試過在黎明行動中,跑遍了整個荃灣,你說是不是很瘋狂?我們在沙咀道球場集合,向荃灣西方向跑,到了德士古道,再轉往熊貓酒店,然後回到沙咀道,沿途一直設路障堵路。大家拆下鐵欄,用索帶扎起。我嫌用六角匙拆太慢,所以就拿了家中一個可以剪鐵枝的大剪鉗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何家中會有這工具,但我直接就把欄杆剪下來。」
阿騷有次不留神,把冰箱裡的雞蛋弄破,過幾天後發現臭得異常,於是她開始買些雞蛋回來,弄破後再注入顏料,製成臭漆蛋,然後黎明行動時都拿來擲防暴警察。
「加了顏料,能遮擋面罩視線,加上真的好撚臭,所以每次被擲中後,他們都得除頭盔去清理。幸好小時候練過擲鐵餅,才能這麼準,哈哈⋯⋯」
臭蛋擲中警員,某程度報了被揍的仇。但同時行動也有失落的時候,像她與同伙在荃灣架設路障,路中焚燒雜物阻礙行車線時,一直到火焰完全熄滅,警方都無人出現,連消防也沒到場,這讓她和手足覺得一點面子都沒有,彷彿堵路行動沒有得到警方的回應,就變成毫無意思。「那天大家覺得無聊,便解散回家了。」
樓下有狗
「我不像其他爭取民主的手足那麼偉大,但我是出來後,才邊打邊學甚麼是民主。我過去連哪個人是民主黨也不知道,完全是港豬到極點!出來只是陰差陽錯,但我很慶幸這個陰差陽錯的出現。當然,並不包括我被打那部分啦。
其實我好幾次都想把街上那些消防喉扭開,像黃大仙那個水舞間一樣地噴水堵路,但我發現原來真的很難開,真不明白黃大仙手足是怎麼可以做到。」
她曾在前線碰到自己中學時的老師,起初還以為老師只是路過。
「我蒙上了全身,他都認得出我,走過來問我在幹甚麼。我說我守著這街,他說他的車就在那邊,誰要走都可以上車。我從沒想過這個中學老師竟會駕家長車出來,看不出來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