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院從2月20日開議以來,不論是中國國民黨、民主進步黨或台灣民衆黨 ,由各黨立法委員在台上或台下的話語與行為看,若非拿著雞毛當令箭,就是一夫當關的架勢。依據《紐約時報》專欄作家、2008年諾貝爾經濟學奬得主保羅克魯曼(Paul Krugman)轉述的概念,我們可以把立委諸公/諸婆分為猪與金匠兩類,前者所在多有,後者一個難求。
克魯曼(1953-)1970年代在麻省理工學院(MIT)唸經濟學博士學位,受教於Rudi Dornbusch(1942-2002)門下,多年後稱譽指導教授是「偉大的經濟學教師之一」。名師出高徒,克魯曼在國際經濟研究方面頗有創見,先後任教於幾所頂尖大學,2015年以名譽教授(Professor Emeritus)從普林斯頓大學退休,2000年起,開始在《紐約時報》寫專欄,探討各種與經濟有關的公共事務,理論與實務並重。
在2011年一場諾貝爾奬演説中,克魯曼指出,當年Dornbusch把經濟研究者分為猪與金匠兩種。那些投入(jump into)一個題目,並四方打滾(wallow around)的人,算是猪;金匠則是技藝精湛,打造小東西的人。克魯曼並未多做解釋,不過仔細推敲,猪應是粗枝大葉,沉迷一時,金匠是細緻謹慎,在乎後果。
即使是猪類,Dornbusch認為,只要有精力和原創,研究員也未嘗不能做出一點成果,無可厚非。不過,猪與金匠難以相比,兩者之間畢竟没有一個共同單位可以用來有效比較,Dornbusch以猪稱呼研究者,多少帶有貶意。人當然不是猪, 他指的是研究者的行為,意思是,抓到一些東西,就盡情放縱或沉溺其中,像猪在泥坑裡翻滾。
從這個意涵看,猪與金匠的分類可以延伸到其它領域,用來劃分現任立法委員,倒也貼切,議堂内外,都不難發現猪或金匠的踪影,多少而已。立法院的職權在審查法案與預算等工作,立委代表人民監督政府,看守荷包,職責不可謂不大,拿揑之間繋乎一線。
雖然不像經濟研究者需要埋首書堆,與統計為伍,立委進行質詢和提案,照樣要事先做點功課(讀不讀書是另外一回事),否則臨陣磨槍,頂多是在議會殿堂上野人獻曝。從新科立委急於一鳴驚人看,野人還真不少,撒野起來,一個比一個囂張。
以現有113位立委的背景與經驗衡量,没有誰勉强是金匠。依監察院公布的公職人員財産申報,無論是存款或不動産,不少立委身價不凡,稱得上是金身,更多立委則有大小金主撐腰,一應俱全。如果立法院是個衙門,我們大概可以説,「八字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講理,在立法院可能求助無門,立委恐怕唯私利(金錢或政治)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