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被視為勞保年金改革的急先鋒也改口稱讚撥補而不再提年改時,代表的是什麼呢?應該就是年改要再次「鎖進」保險箱,是否能重見天日,就再說了。這就是勞保年改的現實與無奈:真正能起死回生的改革難望,只能用「吊住一口氣」的撥補方式先拖著。或許,撥補、撥補再撥補,是唯一可行之道,撥補夠多了,或許也可「起死回生」多活個十來年吧。
蔡政府在2016年上台後推動「年改」(年金改革),在軍公教年改完成後原本要要換成勞保年的年改啟動,但因「茲事體大」、影響上千萬勞工,在每2年一次大選(總統與立委選舉、九合一地方選舉),為避免流失選票,勞保年改遲未啟動,最後官方都改口不再多提年改,反而強調「撥補也是一種改革」。
但今年選後,勞動部長許銘春受訪時又說:政府撥補只是第一步、非長久之計,「勞保勢必還是要改革」;至於改革方式是否比照軍公年改方式,她說「每個時空有不同想法,至少三黨要坐下來好好談」。勞保年改又釋出改革風向球。不過,日前媒體報導說,一直主張勞保年改的前勞保局長石發基態度改變,說不擔心破產問題了,而且認為「撥補是唯一可行方法」。因此年改推或不推,似乎又回到撥補原點了。
幾乎所有學者專家都反對一味用撥補方式為勞保年金續命的作法,認為這種作法治標不治本、頂多拖延勞保基金破產時間,終究是非推年改不可。
這個看法是屬「正統」的財金界看法,另外一派的看法則是「破產與否是政治選擇而非經濟的必然」,因此對「破產說」不甚重視甚至嗤之以鼻。但無論那種看法正確,真正的重點在年改難推難作、甚至是無望推動,因此回歸現實,撥補就是唯一可行的方式。
勞保年改難推動的理由應該很清楚。所謂的年改,國內外無一例外,必然包含:調高費率增保費、降低給付砍權益,這當然不受歡迎。也許,每個勞工都說支持改革讓勞保能永續經營,但說到要砍他的年金給付則必然一致反對─情況類似大部份人都支持減碳增綠能,但要民眾支付2倍電費則必然一致反對一樣;要全民一起「深明大義」,難矣。
偏偏勞保是台灣規模最大的社會保險體系,投保人數超過千萬,如果加上家屬,涉及勞保的利益關係人更多,強推勞保年改形同一口氣得罪上千萬勞工,這是政治上的自殺。最終勞保年改回到「撥補」,也算是政治上「合情合理」的結果。當然,還有勞保年金月領額原本就不高、平均2萬元左右低於最低生活費,能「改革」(即被砍)的空間實在近零,因此更難發動與推動。
如果真的只能靠撥補續命,就要看看政府財政的負荷能力。依照過去官方的說法,如果只靠撥補,政府每年要撥補800-1000億元左右才夠,坦白說,從政府的財政狀況與近年花錢的「大手筆」來看,是有足夠的能力負荷每年撥補千億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