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任命相對邊緣的貝洛索夫,普京顯然是想達成以下目標:用更務實、更不腐敗、更具經濟專業的方式,滿足軍隊精進軍工、穩定軍備的相關需求。當然這一任命實驗不保證成功,但整體來說,貝洛索夫的晉升並非孤例,而是反映2022年戰爭開始以來,俄羅斯經濟技術官僚影響力上升的現實:不僅總理米舒斯京、財政部長西盧阿諾夫的話語權增加,德米特里·帕特魯舍夫也被任命為農業部長,前貿易和工業部長曼圖羅夫(Denis Manturov)則被任命為第一副總理。
綜上所述,俄羅斯的改組更多是對權力平衡、戰爭新情勢的再應對,同時反映普京對於前線鞏固的信心,因此儘管外界曾經猜測「普京核心是否動搖」,後續發展還是證明了俄羅斯政局依舊穩定。
但以此對照烏克蘭改組,情況似乎就有些撲朔迷離。
一來,2022年俄烏戰爭開打後,澤倫斯基已多次改組政府,各部長們頻繁異動,其中包括基礎設施部、農業部在這次改組前便已一段時間沒有部長,其他政府部門也出現了閣員空缺的狀況。這再怎麼看,都稱不上「有序交接」。
二來,烏克蘭也曾「陣前換將」,例如2024年2月的烏克蘭武裝部隊總司令扎盧茲尼(Valery Zalunzhny)去職,就是戰爭以來最嚴重的烏克蘭軍事高層變動。但其發生並不如蕭依古去職,是確認前線穩固的情況下所進行的政治修補,而是更像烏克蘭軍政分歧、總統與總司令政爭的直接結果,也就是澤倫斯基因為擔憂扎盧茲尼威望過高,所以先下手為強解決「潛在政治對手」。
且這場變動發生時,烏克蘭甚至正面臨俄軍在東部阿夫季夫卡(Avdiivka)的猛攻。部分西方媒體也為此分析,扎盧茲尼的去職可能導致混亂,同時進一步深化烏克蘭的軍政分歧,並且加劇基輔與西方盟友的不確定性。
三來,即便澤倫斯基表示自己正在進行重大改組、「烏克蘭需要新能量,包括外交場域」,但在9月4日與來訪的愛爾蘭總理哈里斯(Simon Harris)共同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澤倫斯基卻表示,目前無法發布任何新人事異動結果,「因為不知道對方是否會接受加入政府的邀請」。這種公開的不確定性,無疑會削弱各界對烏克蘭政府的未來信心,並且加劇「烏克蘭是否已打不下去」的猜測。
換人到底能改變什麼?
當然,不論這波人事變動的真正原因為何,都不能排除澤倫斯基真有「改革計畫」。
從9月5日的最新改組結果來看,除了西比哈接任新外長,原軍事管理局長庫列巴(Oleksii Kuleba)也將出任新副總理,負責國內重建和基礎設施發展;主管歐洲和歐洲大西洋一體化事務的副總理史蒂芬尼希娜則被重新任命;烏克蘭國防工業集團總經理斯梅塔寧(Herman Smetanin)則被任命為負責國內軍備生產的戰略產業部長。當然,這次改組引發了「澤倫斯基集權」的相關批評,不過也有支持者表示,總統在戰爭期間集中權力有其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