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點畫結字行氣和章法 赴美深造獲藝術史博士
何炎泉分析書法作品時,常舉例詳細說明書法家如何用「提、按、頓、挫」的筆法處理一個「字」,他說欣賞書法的重點便是看點畫、結字、行氣和章法,「點畫」指的就是「線條」,像是書的筋骨血肉。「結字」意指單字結構,會隨著時代風尚與書家喜好而表現不同特色。「行氣」比較抽象,或可解讀為「體勢」,而「章法」不難理解,在書法中指的就是整幅字的安排和佈局。
「寫書法線條最重要,至少得練個五年十年,只要線條的品質好,其他就不會差到哪裡去。」何炎泉說,而我經常感到好奇的是,像作品中「飛白」的效果,是書家刻意所為嗎?何炎泉認為書家每天練字,技法早已「內化」,飛白的表現或可稱為一種不刻意的刻意吧!
2009年他向故宮申請留職停薪、赴美國波士頓大學攻讀「藝術與建築史研究所」博士學位,這些研究方法也落實在他的博士論文上,以北宋的書畫為研究主題,主因那是中國書法史上的黃金時代!
千年書法規範早已存在 創新是某種層次的復古
中國書法延續了數千年,直到今天仍在爭論要不要變?何炎泉藉由北宋大書法家蘇軾的看法來回應此大哉問。蘇軾在30歲出頭就已寫下撼動書法史的名言:「我書意造本無法,點畫信手煩推求。」他自評:「吾書雖不甚佳,然出自新意,不踐古人,是一快也。」何炎泉認為「意造無法」的書寫觀是蘇軾對書法藝術的一種態度,讓書家的個性獲得認可與充分發揮,「中國書法規範早就建立了並持續運行中,現代大部分標榜創新的書法,許多創作觀點其實古代都已經出現,某種程度來說就只是復古而已。」
長久與這些名家書蹟為伍,必定有他最欣賞的書法家。何炎泉說:「王羲之和顏真卿是書法史上兩座大山,那麼蘇軾更像是一條道路,他總能帶我們到想去的地方。」我太喜歡這樣的闡釋了,不只書法,蘇軾的詩詞傳頌千年,每個人在人生遭遇困頓時,也總能在他的詩詞中找到撫慰的力量。
策畫于右任張大千溥儒展 冥冥之中如有「神」助
在故宮任職策畫展覽何炎泉認為是最好的歷練。這麼多年來他陸續策展過于右任書法特展、張大千120歲紀念大展、溥心畬書畫特展等,「每次籌備期間都會發生些難以解釋的巧合,冥冥之中似乎作品主人就在旁邊幫助我們。」何炎泉笑著說。
以2017年舉辦的「現代草聖」于右任特展為例,尚未有此展計劃前,故宮向民間藏家收購了一件于右任極罕見的作品《第二次大戰回憶歌》,是于右任在民國36年(1947)所寫的小草墨蹟冊頁,當時于右任苦思紛擾時局、不能成眠而寫下此詩,並且在京滬夜車中完成,文長18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