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般人的想像中,日治時代的台灣或許就是唐裝搭和服等中日文化融合的景象,然而從打扮穿著到流行娛樂,都與我們所認知的有巨大的不同,當年的咖啡店不單純,從前的人對西裝制服誘惑曾經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夜市一隻賣50的金錶,在一百年前居然可以買下日治時代的地王⋯⋯
女僕咖啡廳,一百年前就曾經「萌」翻台灣?
隨著日本政府帶進來的西化文化,七、八十年前的台灣咖啡店開始蔚為流行。常見的經營型態,主要分為酒店型的「咖啡店」和單純提供人喫茶的「喫茶店」。
其中最不一樣的莫過於「咖啡店」。大正年間「咖啡店」一詞開始取代「啤酒屋」。穿著和服腰上綁圍裙,如同女僕一般令人直呼「萌え!」的女服務生(當時日文稱之為「女給」),除了端茶送水,還陪客人聊天嗑瓜子,摟細腰牽小手也不是問題,甚至還能「出差」。
這也造成當時的咖啡店名稱多為「胡蝶」、「處女林」、「美人座」等等引人遐思的大膽店名,彷彿向來往路過的行人昭告,店內有很多漂亮的女給,歡迎大家來調戲。
而台灣第一個由台灣人所開業的咖啡店是1931年在大稻埕開幕的維特咖啡廳。即便最早是純喫茶店,但後來還是因為生意清淡才跟上風潮轉為酒店型咖啡店。
到了現代,喫茶店變成純喝咖啡的咖啡店,女給的腳色也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Wi-Fi密碼貼在桌上,唯一不變的是七十年前的人享受女給的脂粉與咖啡的香味,現代人也品嘗著咖啡店裡流淌的時髦氛圍。
不比跑車名牌包,你有金懷錶,還是銀懷錶?
中國的鐘錶使用,可以回歸到六百多年前,而西方的自鳴鐘卻得等到在西元1601年才傳入清朝宮廷。到了1870年代,西洋鐘錶才被出口到當時被視為邊陲地帶的台灣。
日本統治台灣初期,就發現了台灣中上階層的人家才會購置時鐘,富豪階層才會置辦金懷錶,於是這塊鐘錶業的淨土,雨後春筍般地開始冒出各式鐘錶店,鐘錶漸漸成為時尚指標。
即便鐘錶的使用普及,當時鐘錶類的價格依舊偏高。好一點的手錶,一只要價二十圓。日治時代早期熱鬧滾滾,好比現今蛋黃區的艋舺一帶,地價一坪只要十錢,換算之下一只手錶居然能買上200坪地,高貴可見一斑。話雖如此,在畢業典禮等等大型儀式、或是有任何需要贈禮的場合,金銀懷錶仍被視為最體面的選擇,也因此當時年輕人,若要想炫富,最先攀比的肯定是懷錶或手錶,咬著牙都想買。
要西裝沒辮子,要辮子沒西裝
1895年日本開始統治台灣,隨著吹入的是西服。穿上西服之前得先剪辮子,是當時普遍台灣人的想法。
辮子之於當時的台灣人來說,就跟第二條命一樣,剪辮子就像要上斷頭台,自己心裡慌張得要命,家人也又哭又喊跟著鬧自殺,這些事情從當時準備去歐美留學的留學生的筆記,又或是透過魯迅的《阿Q正傳》,都能看得出來這真的「事態嚴重」。
其實日本政府並未強制台灣人民一定要全部改穿西服,然而抗爭與反抗卻依舊不斷。直到1910年代,西服風潮從為了和外商做生意的商人階級,擴散到仕紳地主階級,西式打扮開始成為男人們爭奇鬥艷的重點。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西裝成為敵對歐美國家的象徵,才又紛紛被脫下。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現在被視為正式場合的西裝領帶,也曾經有過這麼狼狽的歷史。
其他像是巧克力、聖誕節等等來自西方的食物或節慶,圖書館和幼稚園這些日常周遭的設施等等,這些原來是從西方傳入的東西在《台灣西方文明初體驗》一書中,都能看到我們的祖先用如何寬大的心胸與有趣的心態去消化它們。
本文部分內容取材自麥田出版《台灣西方文明初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