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電影攝影師,我學到做這一行要懂得變通,要了解每個導演有各自不同的拍片方式。然後我發現,藉由學習去適應任何風格,我漸漸成為一個成熟的電影人。
Interview
我小時候是停格(stop-motion)動畫大師雷.哈利豪森(Ray Harryhausen)的頭號影迷,所以可以說是它帶領我進入電影的世界。十一歲左右時,我會跟我哥安東尼歐一起用彩色黏土做怪獸,後來知道我們能透過停格攝影讓這些怪獸動起來。
我父親有一台8 釐米的Bell & Howell 攝影機,我們用它學會了怎麼曝光和運鏡,從此改變了我的人生。只是那時候,我還沒認真考慮未來以電影為業,因為我住在墨西哥,家族裡也沒人從事電影業。我從沒想過這種可能性,只是很喜歡拍一些科幻故事短片。後來我發現特效的神奇,設備升級到超8 攝影機,開始嘗試配上聲音,也學會剪接、反轉畫面。我們還在膠卷上製造刮痕,好做出雷射、爆破之類的效果。當時我們是這樣克難在玩電影。
我在墨西哥市讀電影學校,只是為了有機會能繼續玩電影,繼續拍我的短片,可惜那間學校後來關了,我只好開始在一間照相館工作,負責沖洗照片和搬運設備。我替娜汀.馬可瓦(NadineMarkova)工作,她是靜照攝影師,也是我的「導師」。
在她手下工作快一年時,她以攝影指導身分接了一部電影,片名是《歡迎瑪莉亞》(Welcome Maria),要在洛衫磯拍攝,就讓我以攝影團隊學徒的身分一起過去。就是從那時候起,我愛上了電影攝影。我還記得當我走進攝影車,聞到那些裝備的味道,聞到攝影機的機油味,忍不住脫口而出:「就是這個。」這件事,我永遠都不可能忘記。
於是我去上了另一間電影學校,很清楚自己想成為電影攝影師,但我對導演工作仍然很有興趣。在電影學校的第一年,幫其他人執導的電影掌鏡是很開心的事,而我也導了自己的電影—雖然我同樣樂在其中,但我真的很喜歡掌鏡時操弄那些技巧的感覺,還有過程中展現的活力,例如打燈、準備好攝影機,這些事都讓我非常興奮。
我記得那些以導演為目標的學生都很正經八百,想走攝影這條路的人則是玩得很開心,沒人在意你做了什麼或沒做什麼。我覺得這樣更刺激、更好玩,而且我覺得自己很幸運,因為那個時代沒有太多學生想當電影攝影師。事實上,我們班上十二個人當中,只有兩個人想走這條路,所以我們有很多機會拍攝。然後,我在電影學校拍的影片引起一些製片和導演注意,於是以新手的身分開始接到工作。
進入業界後,我發覺跟過去在電影學校的差別沒那麼大。當然,設備和預算都大不相同,尤其是預算,但是就責任這方面來說,我感覺跟在學校是一樣的。拍片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你幫朋友拍的影片可能效果很好,也可能曝光不足—這種事向來成敗在此一舉。因此我總是跟電影學校的學生說:「在學校時放手去玩你想玩的,離開學校後也要繼續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