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給自己放了讀書假,沒有半點寫作的成果,只享受著閱讀世界的暢快。《日本語の作法》這本舊書,是我此次巡訪京都古舊書店意外購得的。當時,它就置放在書店樓下尚未標價的書堆中。那裡共有四堆書籍,我不怕麻煩,逐一看過書目,找出我中意的書籍,總共挑選了三冊,這是其中的一冊。
我上樓請來老闆探問,樓下的舊書沒有標價可否出售?下樓後,他依我指示鬆開了書堆的綁繩,向我確認需要的書籍。待我確認後,他為了不耽誤我的時間,把剛才鬆開的綁繩復又束綁了一下,便拿著三冊書籍上了二樓。我跟著他的身後而上,途中發現往二樓階梯的側邊,堆著幾套日本文學史全集。這些書籍我之前已購得不再複買,不過看到這些好書,心情仍是愉快的。
我進入二樓站定以後,朝店內快速地瀏覽。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該店的鎮店之寶全在二樓書架上,以日本文學和美術研究文集居多。若以書種來看,這算是庫存豐富,有浮世繪(版畫)和類似捲軸的掛圖等等。我基於好奇心作祟,亦隨手翻閱觀賞起來,但是自知已經無力再遊賞這個領域了,三分鐘過後,理性的本尊旋即命令感性的分身即刻回神了。就在我選書的時候,七十餘歲的老闆就坐在燈光微暗的櫃檯後方,為這數冊舊書鑑定身價起來,看上去其神態有點像業餘的考古學家。
坦白說,當老闆告訴我這三冊舊書的價格時,我為售價之高感到驚訝了。這原因可能是我的直覺反應,亦是我下意識以之前的購書經驗與之比較。在當下,我的想法很簡單,首先這些書籍尚未做整理,按理應當來的便宜些。以日本舊書業的行話說,它們還沒有除去舊書的粉塵和霉菌,而且還有圓珠筆的劃線(這是最致命傷的因素,等於廉價品的同義詞),被視為距離紙屑最近的東西。換句話說,店家少了這道為書籍淨身的工序,等同於省下了清除費用,不應當計入勞力成本的。多年以來,我曾經遊歷日本(主要以東京為主,北海道、青森、九州等)的古本屋,自然以此經驗做為比較。
由於這種反差和衝擊,我便認為現在京都的古本屋舊書標價明顯偏高了(物價也貴),甚至比東京神田和早稻田舊書街的舊書貴上許多。相較而言,在搭乘電車四十分車程之外的大阪市,其古本屋的舊書售價就平實多了,真正符合物美價廉的內涵,讓我有大量購書的豪爽之情,激盪出任君搬書的滿足感來。以我此行為例,我沿著大阪市內日本一級河川——寢屋川畔而行,原本要去BOOK OFF書店,幾經轉折,無意間卻在巷內發現了山內書店,這讓我大為驚喜,我當然欣喜而入掃視,不消十分鐘的工夫,我即麻利地找到了許多好書。其中,有沖繩作家東峰夫的芥川獎得獎小說《沖繩的少年》(文藝春秋、1972年初版)、《明治大雜誌》、《昭和大雜誌:戰後篇》(流動出版社、1978年初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