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兩則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一則新聞是，有網友在臉書社團上寫上「蔡總統出訪友邦，華航機師直接將飛機往北京降落，台灣所有紛擾問題一次解決，天佑台灣」。這篇文章很明顯是以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達到針砭時政的目的。結果，卻被調查局以危害總統及國家安全為由，認為有煽惑不特定多數人犯罪的疑慮，移請檢調偵辦。
另一則新聞是，知名的脫口秀《博恩夜夜秀》節目主持人博恩，私下開了鄭南榕一個玩笑，最後節目製作方認為鄭南榕不可以開玩笑，博恩行為失當，因此暫停與他的合作。
這兩件事情，讓我發覺到在民進黨執政下，台灣言論自由處處緊縮的現狀。
由於公眾人物的所作所為對社會有深刻的影響，且更能夠掌握媒體公器表達己見，因此為避免民眾在討論時事時自我限縮，因此在法理學上，公眾人物的名譽權稍受緊縮，讓位給人民的言論自由，只要是「可受公評之事」，且非以損害他人名譽為唯一目的，就不會限制人民對議題的發言。質言之，「蔡總統出訪友邦，華航機師直接將飛機往北京降落，台灣所有紛擾問題一次解決，天佑台灣」這段話，其目的並不是要讓華航機師犯罪，也不是要讓蔡英文被挾持到北京，目的僅是為了抒發人民已看不慣蔡英文的惡政，寧可其遠離台灣、不再執政，應可認為是民眾的言論自由。過去，台灣人總是以能夠罵總統而自豪，感覺這樣似乎與大陸不一樣，但如果連市井小民對蔡英文開玩笑都要被調查局送辦，民眾在針對蔡英文發表己見時，必然會自我限縮、減少發言，從而有害於人民的公眾討論，甚至形成民主退步的後果。
至於博恩因為對鄭南榕開玩笑，而被製作公司暫停合作，就更滑天下之大稽了。姑且不論鄭南榕此人的爭議性，他所爭取的「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自然是包含開玩笑的自由。國父孫中山先生被許多人笑說是「蘿莉控」、「孫大砲」，美國國父華盛頓也被說是奴隸主，也不見任何人查辦。以當代來說，最有名的當屬法國的左翼雜誌《查理周刊》。《查理周刊》以對各色人物開玩笑出名，曾經戲弄過地震受難者、偷渡失敗者，也對各種右派的政治與宗教勢力盡情褒貶，更曾因為對穆罕默德開玩笑，而引起伊斯蘭教極端分子的恐怖攻擊，造成多人死傷的慘劇。然而，儘管《查理周刊》如此甘冒大不韙，還是在法國屹立不搖到今天，且當時國際間大幅聲援《查理周刊》，各國政要高呼「我是查理」，當時BBC的一篇報導還稱，「雖然《查理週刊》這樣的刊物質量不均，但是它的存在傳達一個重要訊息，那就是在法國，即使是『不能說的』，也可以說。」我想，這應該比較接近鄭南榕所謂的「百分之百的言論自由」。
當我們失去了對蔡英文開玩笑的權利，當我們失去了對鄭南榕開玩笑的權利，當我們失去了對綠營眾神開玩笑的權力，我想，我們離威權專制的距離，又更近了一步。
*作者為前國民黨青年團總團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