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的學子繼「鮭魚之亂」之後,又引發了「白飯之亂」。前者是學生主動響應的,因為壽司店說身分證有鮭魚的名字通通不用收錢,所以造成學生紛紛改名字。至於後者,根據《風傳媒》懶人包整理報導[1],引發原因是臺北科技大學的資訊與財金管理系暑期營隊(簡稱北科大資財營),在活動結束之後一行27人前往「大道創意料理快炒」用餐,把餐廳內的兩大桶白飯吃光光,卻又在網路留下一顆星的負評。後來系主任也主動發聲:「誰不會犯錯,但一定要勇於認錯道歉,請酸民別再酸。」同時他又說:「你們要說資財系是吃飯系,我欣然接受;因為我們系畢業的校友,本來就可以飯吃的很多很飽,謝謝!」。經過眾多媒體報導後才造成如此轟動的新聞,也導致老闆以關店收場。
社會上發生了好幾件學生造成的大新聞,網路上不乏正反兩面的討論,有人支持學生,也有人罵學生,無論如何,臺灣的社會從來沒有像這些事件讓學生們占據了各大媒體的頭版。事件之後,我們應該好好探究到底學生們怎麼學習處事為人的道理?換句話說,學校真的可以提供學生們學習如何為人處世的場域嗎?
傳統之中,臺灣有很多從農業時代就保留下來的應對進退美德,例如,老一輩的人常常說「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也就是說,別人幫助我一口糧食,我就要還對方一斗。甚至,我們常常會看到老一輩的人在餐廳用餐後搶著付錢。但是,年輕人的價值觀可不是這樣,他們通常會反過來用自己的角度看事情,特別是強調自己的權益有沒有受損,也會更積極去保護自己應該獲得的部分。當年輕人遇到不平待遇,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是不是吃虧了。再加上現在政府很注重學生的權益,開放很多管道讓學生申訴,一旦學生覺得自己的權益受損,就直接往教育部申訴,然後上級一紙公文就讓學校忙著寫不完的報告。如果學校要教如何做人的道理,勢必會跟現行學生的價值觀有所牴觸。
另外,做人的道理能夠在學校習得嗎?學校教育最大的功能是培養學生的知識與技能,例如,醫學院最大的目標是傳授學生各方面的人體知識,然後透過醫院實習從指導教授學到臨床的功夫。成功大學醫學院創院院長黃崑巖曾經清楚地定義「醫學倫理」[2]:「做醫生是奉獻的,不是搖錢樹,不要只是向錢看。我在美國看到世界日報,說美國的醫生也是向『錢』看的風氣越來越盛了,『紅包』滿天飛。」要成為黃院長口中能夠奉獻的醫生,只有在學生時代不斷磨練培養足夠的定力,才能在真正成為不會總是用紅包的大小來選擇病患的醫生。
在臺灣的教育體制之下,這些無形的為人處世道理如果被認定為很重要,最終的命運還是會被設計成一個必修的課程,學生因為又多出沉重的必修課,紛紛想辦法走後門,只為了趕緊畢業。像論文抄襲的事件,根據教育部統計[3]5年內(107-111年)已經撤銷24件學位論文,政府為了防止學生層出不窮的抄襲,設計了「學術倫理課程」,要求所有大專院校的學生跟老師都必須取得6小時的證明。但是,通常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學生為了準時畢業,他們會互相傳遞正確答案,甚至組織互助會,登入同學的帳號幫忙回答。連學術倫理學生都用速成的方法去拿證書了,遑論修學分或者撰寫碩博士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