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仁義觀點:深情照亮蒼穹─黃騰輝抽象繪畫的色彩與風格

2023-10-01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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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騰輝每一件畫作大膽移動的色彩,彷彿心靈深處情感光芒的奔放,照亮整個蒼穹。(圖/黃騰輝提供)

黃騰輝每一件畫作大膽移動的色彩,彷彿心靈深處情感光芒的奔放,照亮整個蒼穹。(圖/黃騰輝提供)

藝術創造世界

世界一切景物自在美麗,但它們自己不會說話,也不會表達情感,然而詩人與藝術家卻能夠幫它們說話;或許透過紙筆,寫成詩篇;或許透過音符,譜成樂章;或許透過色彩,塗成繪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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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讀蘇東坡〈行香子:過七里瀨〉,結尾寫道「君臣一夢,今古空名。但遠山長,雲山亂,曉山青」,景色遠近堆疊,情感濃淡流淌;當時的蘇東坡乘著一葉輕舟,經過前賢退隱地富春山,便將生命的感悟寄情於詞句之中,景物也就替他表現出各種層次的情感。曾聽舒伯特藝術歌曲《冬之旅》,最後一首〈太陽〉:「蒼穹三個太陽,我注視著它們,它們空白明亮,從不離我視線,卻都不是我的太陽!」道盡孤獨無助;當時他已知來日無多,旅途雖曾看見世界美麗,卻都平添傷感。曾看孟克的繪畫《太陽》,一反他慣用的深暗色彩,而是明亮鮮豔,帶來希望;當時他自己正與精神疾病搏鬥,卻能掙脫痛苦,以光芒四射的色彩,照亮蒼穹,鼓舞受困於長夜漫漫的挪威大地。

無論是詩人或藝術家,都因為具備創造力,而能夠讓世界的景物說話,表達情感,即使那是他們自己的話語、他們自己的情感,世界也就因此增加更多的意義、更多的情感。

筆者說明藝術或者表達世界,或者創造世界。(圖/黃騰輝提供)
筆者說明藝術或者表達世界,或者創造世界。(圖/黃騰輝提供)

自古至今,藝術作品都不只是世界的重複,即使寫實的藝術作品,也都為世界平添或多或少的東西,或者是細節,或者是角度,或者是色彩,或者是情感。因此,當亞里斯多德為「模仿」辯護的時候,才會強調藝術作品是「創造性的模仿」。抽象的藝術作品,試圖擺脫對於世界的模仿,有的時候還是依據世界的模樣進行轉化而成為抽象,例如畢卡索的立體主義與馬諦斯的野獸主義,有的時候則是完全遠離世界的限制而成為抽象,例如孟德里安的新造型主義與波洛克的抽象表現主義。我們並不否認,當代有的藝術作品不想增加意義,也不想增加情感,它們自稱低限主義,但這並不表示它們沒有創造性,只是它們的創造性在於約束情感、降低情感,它們仍然是用自己的方式在創造世界。這一切,都可說明藝術或者表達世界,或者創造世界。

色彩發現秘境

黃騰輝是一個天天在塵世中生活卻也天天在塵世中創作的藝術家。所謂塵世,當然就是有勞動、喧囂與髒亂,也會有疲憊、厭惡與糾纏,也就會有歡笑、哭泣與寂寞。黃騰輝跟我們每一個人一樣,天天面對相同的世界,但是他卻天天都能做夢,夢想他是小王子,那個遊歷每個星球的小王子,總是能夠把他在各個星球看見的生命姿態說成故事,透過這些故事,讓蒼穹變得多彩、多姿、多情。

我們的瑞穗小王子,最初是花東縱谷的鄉下小孩,後來是花蓮海岸的戲水青年,而後來到大肚山成為浪漫的夢想家,如今成為天天作畫的藝術家。天天,他在塵世,也有勞動與悲愁;天天,他在塵世做夢,往往在暗夜,愛說孤獨,卻也享受孤獨,讓一幅幅的繪畫訴說他遠離塵世的旅途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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