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加拿大作家孟若(Alice Munro)今年5月在家中過世,享年92歲,據悉孟若生前十多年罹患失智症。孟若女兒斯金納7日向加拿大媒體《多倫多星報》(Toronto Star)投書,描述她兒時受到繼父弗萊姆林性侵。而最受大眾譁然的細節,竟是孟若對此完全知情,但仍和性侵女兒的惡狼住在一起,直到弗萊姆林2013年去世為止,都一直陪伴在丈夫身邊。
孟若出身安大略,原姓萊德洛(Laidlaw),她少女時代開始寫作,1951年自西安大略大學(University of Western Ontario)輟學,與同校學生詹姆士(James Munro)在同一年結婚。孟若夫婦住在溫哥華期間生育三名女兒(其中一名夭折),1963年一家人搬去英屬哥倫比亞省的維多利亞(Victoria),開設「孟若書店」(Munro's Books),1966年斯金納(Andrea Robin Skinner)誕生。
孟若和詹姆士1972年離婚,然後搬回安大略,1976年與地理學家弗萊姆林(Gerald Fremlin)再婚。據斯金納所述,弗萊姆林正是在1976這一年開始對她性侵,當時弗萊姆林已步入五旬,而斯金納年僅9歲。斯金納表示,某次她拜訪孟若和弗萊姆林位於克林頓(Clinton)的家,睡覺時弗萊姆林摸上她的床實施性侵。斯金納將此事告知生父詹姆士,但他並沒有與孟若對質。
在接下來的數年裡,弗萊姆林猥褻斯金納,對她說下流話,向她暴露性器官並自慰,還「告訴我社區裡他喜歡的那些小女孩」。斯金納表示她進入青春期之後,弗萊姆林對她失去興趣,那些性侵行為終於停止,但是斯金納卻飽受暴食症、失眠和偏頭痛所苦,她認為遭受性侵是這些病症的源頭。
In the home of Alice Munro, a dark secret lurked. Now, her children want the world to know.https://t.co/TgFVDf44EB
— Toronto Star (@TorontoStar) July 7, 2024
《衛報》(The Guardian)報導,2005年斯金納向警方報案,當時弗萊姆林80歲,被指控對斯金納猥褻,獲有罪判決。弗萊姆林被判緩刑兩年,但孟若仍然選擇和他在一起,直到2013年弗萊姆林去世。
孟若當面對女兒表明性侵「與她無關」
斯金納描述,她第一次告訴孟若自己遭受性侵是在1992年,當時她二十多歲,孟若剛發表一則短篇小說,故事主角遭受繼父性侵,之後選擇自殺。斯金納認為孟若對筆下角色表達同情,這促使她寫了一封信給孟若,向她坦承兒時受到弗萊姆林性侵的事。
然而孟若的反應坐實斯金納的恐懼,僅僅表現得「像得知丈夫外遇」。弗萊姆林曾透過信件承認罪行,卻又稱9歲的斯金納為「婚姻破壞者」,控訴她闖進自己的臥室「尋求性冒險」。另一方面,弗萊姆林寫道:「如果發生最糟糕的情況,我打算公之於眾。我會公開一些照片,尤其在渥太華小屋拍的那些特別有說服力,其中一張是安德莉亞(斯金納)穿著我的內褲。」2005年斯金納報警時一併提供了弗萊姆林的信件。
Andrea Robin Skinner, a daughter of the Canadian Nobel laureate Alice Munro, said her stepfather sexually abused her as a child — and that her mother knew about it, and chose to stay with him anyway. https://t.co/3ML0uLQ4Tu
— The New York Times (@nytimes) July 9, 2024
孟若短暫離開弗萊姆林,卻將此事怪罪到斯金納頭上,說她「太晚被告知此事」。斯金納回憶:「她(孟若)說她太愛他了,如果我期待她否認自己的需求、為孩子犧牲並彌補男人的失敗,那就是對厭女文化屈服。她堅稱,無論我和繼父之間發生什麼事,都與她無關。」
孟若關注自己所受的傷害,這讓斯金納不知所措。斯金納寫道,孟若認為是前夫詹姆士讓孩子保守秘密,目的是羞辱她,「然後她告訴我其他與弗萊姆林建立『友誼』的孩子,強調她遭受背叛。她有意識到她正在和受害者交談嗎?而且我是她的孩子?」2002年,斯金納告訴孟若她不會讓弗萊姆林接近自己的孩子,之後就疏遠家人,然而她讀到一篇孟若的訪談,文中孟若侃侃談論自己家庭美滿,讓斯金納決定報案揭發弗萊姆林的犯行。
Alice Munro's daughter reveals sexual abuse by her stepfather and her mother's decision to side with him https://t.co/98jOsyQZXM
— National Post (@nationalpost) July 8, 2024
斯金納表示即便在弗萊姆林死後,由於孟若的名聲顯赫,所以「緘默持續」。「我也希望這個故事——我的故事——變成人們談論我母親時的一部份。我希望每一篇訪談、每一本傳記、每一場活動都需要處理發生在我身上的現實,以及這樣一個事實:我的母親得知往事真相後,選擇和侵犯我的人繼續在一起,並且選擇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