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死於2020年代的「同學」,她完全跳脫了上述驚悚片設定的巢臼,像是一張白紙般慢慢摸索自己的定位。這個女鬼連名字都沒有,活在優秀優秀姊姊的陰影底下,因為父母的期待,執意要做個「特別的人」,卻還是因為能力不足而屢次失敗,在大學遭到退學後,因為一次地震,遭到堆滿獎盃的櫥櫃壓死。當「同學」遇上願意收留她的「旺來大飯店」群鬼,這群夥伴陪她闖關練功,誤打誤撞地為她創造了新傳說,才發現原來「廢柴」也可以是個人特色。「同學」在死後世界裡,才有了活過來的真實感。
徐漢強導演擅長以遊戲式的設定,為電影添增新的影像敘事,《鬼才之道》電影後段,「旺來大飯店」的群鬼曾回到陽間探望活人,觀眾才看見他們歡笑張揚的背後,也藏有許多對故人的牽掛,這種穿梭在虛實兩界的轉換,讓人想起導演早期的作品《請登入線實》(2005),玩家在結尾脫離遊戲後,彼此擦身而過的淡淡哀愁。
相較於淡漠旁觀人性孤獨的《請登入線實》,和強調白色恐怖氛圍、肅殺而悲壯的《返校》(2019),《鬼才之道》融合喜劇元素,創造出一個荒誕不經的鬼界,它的遊戲規則遠比現實世界更競爭,也隱喻了影視創作者成名背後的艱難。不過導演這次給了一個溫馨的結局,「同學」在忌日返回老家,溫柔地向嬰兒床裡的姪子說道:「你不用成為特殊的人」,打破了當代人追求卓越的魔法,也是獻給銀幕前觀眾們,最誠摯溫暖的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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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梁良,《中華民國電影上映總目(一)下》(台北:中華民國電影出版部,1984年)。
2.李泳泉,〈外國影片發行概況〉《中華民國電影年鑑民國71年》(台北:中華民國電影世界發展基金會,1982年)
3.《台灣電影「恐怖元年」來襲?回顧台灣鬼片的發展簡史》
4.《幕後|《鬼才之道》導演徐漢強:不想記住這個人就叫他「同學」,一場徒勞無功的戰鬥讓人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