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颱接連而至,導致台南淹大水,市長賴清德強調「12小時內就下了333毫米,超過24小時累積雨量250毫米標準,才會淹水」。餘音未息,諾盧颱風又在日本的奄美大島創下半個世紀以來的雨量紀錄,造成人員傷亡。兩個鄰近地方先後發生「意外劇烈降雨」,不是巧合,其實是對全球氣候變遷「劇烈天候已是新常態」只有掛在嘴上,沒有實際採取行動(包括研究與預測),以致於此。
這不是預算(含執行)問題、不是工程技術問題、也不是防災救災問題,而是執政者的心態問題。(不單指當今執政者,氣候「新常態」已經講了不下10年)
看看清朝康熙皇帝的治河作風就明白我的意思:
康熙親政之初,就高懸「三大事」:三藩、河務、漕運。他親政那一年,一場大水,(黃河)河道、運河都斷了,當時每年靠運河輸送7省漕糧四百萬石到北京,供應京師官兵俸餉。運河與河道受阻,茲事體大,自此「三大事」就高掛宮中柱上。(心態一:治河是一樁困難事情,必須當大事辦才會有成)
在處理掉三藩問題之後,他首先撤換了「全無治河之才」的河道總督王光裕,改派靳輔,靳輔有一位幕賓陳潢採用「束水攻沙」工法,但是不採「築堤堵(清)口」(防河水倒灌)策略。其實這兩種方法都是明朝治河功臣潘季馴所採用,可是朝中大臣群起批評「靳輔不尊古法」,康熙諭示「前代治河均以…,但今…與古形勢不同,則古說亦何可盡行也?」(心態二:拘泥古法不能解決當前問題,因為形勢已變)
可是靳輔的運氣不好,遇到兩次大水,導致工程落後,康熙撤了靳輔的差,但是沒有問罪,八個月後,工程告竣,康熙又復了靳輔的河道總督職務。(心態三:延誤工期該撤職以息眾議,但天災不是靳輔的錯,等到完工且證明策略正確,再復其職,仍然用有才能的人)
但是康熙不是坐在紫禁城做決策而已,他幾次南巡,主要目的都包括視察河工,並且「親自召見地方耆老,垂詢致災之故與解救之法」。(心態四:不能只聽群臣上奏,有機會就一定要親自到現場了解。同時,垂詢耆老的目的,就在於「他們才是一輩子在災區生活者」,他們很可能看到官員看不到的盲點)
之後,康熙更嚴辦了「明珠貪腐集團」,包括整肅治河弊端。(心態五:救災經費最容不得貪污,因為那是百姓救命錢)
對應到今天,氣候變遷造成的劇烈天候既然是「新常態」,意味著人民每年都一定遭到劇烈天候侵襲,那就是頭等大事;而官員總是以「200/100年洪水頻率」做為擋箭牌(包括柯P、賴神都受工程官僚之搪塞,而以此搪塞選民),但是那些都是「古法」,如今「形勢已變」,必須做出新的預測模型,並以之訂定新的工程標準,才能應付「一定會來」的劇烈天候。而且,新的模型必須「前瞻」100年,才不會每隔幾年就不敷需求。
有了足夠前瞻的預測模型與防洪工程,然後嚴格行賞罰,盡一切努力朝弊絕風清做去。
*作者為專欄作家。更多好文請看〈公孫策說不測風雲〉臉書紛絲專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