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的一天,陽光灑在成都街頭。美國總領館的一名官員大約沒有注意周遭的幾名中國安全機構便衣。只幾秒鐘的工夫,他就被塞進一輛等候在路邊的麵包車,消失在成都街頭。
星期三(10月11日), 美國政治新聞網站「政治」( Politico )首度披露了這起時隔近兩年的綁架事件。中國和美國官員一直對這此保持緘默。
報導說,中國官員認為此人為美國中央情報局效力。他被帶到一處安全設施審訊了幾個小時,期間據稱還錄製了承認變節行為的影片。直到第二天早上,聞訊趕來的美國領館人員才將他營救出來。很快,他便被驅逐出境。
「政治」網站採訪的幾位現任和前任國家安全官員說,這是北京和華盛頓間由來已久的諜報博弈中一起罕見而大膽的行動。這些博弈雖然同越來越強勢的俄羅斯做法相比黯然失色,但是美國官員和中國專家認為,美中之間的情報戰可能同樣激烈。
美國企業研究所中國問題專家卜大年(Dan Blumenthal)說,相比俄羅斯,中國的間諜活動要精巧得多,「他們更強大,更有野心,更有實力,更多的美國的利益攸關者希望同中國保持積極的關係。」
一位要求匿名的前美國外交官說,在中國期間,中方總能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在做什麼。其他官員也表示,他們的房間和物品被中國特工「翻動」過。這些美國官員說,常常會有疑似中國情報特工的人來前來搭訕,試圖策反。
在華留學生也可能成為中國情報部門的招募對象。美國聯邦調查局2014年製作反間諜短片《棋子的遊戲》講述了一位在上海留學的美國學生格倫·施萊弗(Glen Duffie Shriver)的經歷。他結識了一名中國女性,後來得知此人為中國情報部門工作。施萊弗先後接受了這名女子7萬美元,並試圖獲得一份能接觸秘密文件的美國政府工作。他的計劃最終敗露,被判刑四年。
《紐約時報》今年5月的一篇報導說,中國有效地搗毀了中情局花多年時間建立的間諜網。報導援引幾名美國前官員的話說,2010年到2012年間,中國殺死或監禁了至少十幾名中情局線人,導致之後多年美國對中國的情報工作癱瘓。
對於線人接連出事的原因,美國調查人員看法不一:有人說中國破解了中情局和線人秘密溝通的方法,也有人認為中情局裡有內鬼。
在海外,美國官員說,中國近年來的間諜活動特別具有攻擊性。以往他們主要招募海外華人,現在對象的範圍延伸得更廣。今年,兩名非華裔美國政府僱員被控向中國政府傳遞情報,並收受金錢和禮物。
2015年,中國黑客侵入美國政府人事管理局(Office of Personnel Management)電腦系統,盜取了幾百萬美國聯邦政府僱員的身份信息。有關官員和專家對此尤為關切,擔心這些數據可以為日後很多年的間諜招募提供某種路線圖。
美國媒體《華盛頓自由燈塔》7月的一篇報導說,流亡美國的中國富豪郭文貴披露,北京在美國的情報網絡有近2萬5000名情報人員。這一說法目前尚無法得到獨立證實。
10月4日, 郭文貴在華盛頓國家記者俱樂部舉行的新聞發布會上展示了一份據稱來自北京的絕密文件。文件說,今年早些時候,中國向美國增派了27名情報人員,以中國銀行紐約分行等駐美國企管理人員身份從事情報收集、策反、反間諜工作。他還說,文件發出後,又有大約50名中方情報人員進入美國。
幾天后,中國公安部罕見地發表英文聲明,否認相關說法,稱郭文貴提供的文件是偽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