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命運共同體─兄弟千里共嬋娟:《遇見蘇東坡是因緣》選摘(1)

2024-07-12 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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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共嬋娟

開始時,蘇轍以積極的態度投身變法,被吸納進入改革機構制置三司條例司。但他很快發現與王安石的政治主張南轅北轍,王安石推行的青苗法、均輸法與民爭利,這是蘇轍無法認同的,於是上〈制置三司條例司論事狀〉,批評新法,同時請求去職。恰好張方平知陳州,蘇轍便應召為陳州州學教授,從此兄弟二人開始了聚少離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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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寧4年,蘇軾也不為新黨所容,外放通判杭州,七月離京,路過陳州看望蘇轍,在這裡住了70餘日。

陳州城北有個柳湖,是當地名勝。蘇轍陪蘇軾遊覽湖景,作長詩〈柳湖感物〉,其中寫道:「開花三月亂飛雪,過牆度水無復還。窮高極遠風力盡,棄墜泥土顏色昏。偶然直墮湖中水,化為浮萍輕且繁。隨波上下去無定,物性不改天使然。」蘇轍用湖邊楊柳作比,喟歎政治風波中飄忽無定的命運。後文他又用松樹堅實的秉性作對比,提醒兄長並警醒自己要穩健行事,免得為人所嫌並招致禍端。蘇軾卻不這樣看,和詩說:「子今憔悴眾所棄,驅馬獨出無往還。惟有柳湖萬株柳,清陰與子供朝昏。」楊柳給人們帶來陰涼,供人們歇息,有什麼不好呢?

從這一唱一和兩首詩,可以看出蘇轍與蘇軾性格的相異,也為他們後來的命運埋下伏筆。蘇轍善於反省,在政治旋渦中懂得趨利避害。而蘇軾隨性自由,常按自己的意願行事而不顧忌當政者的感受,更容易成為被槍瞄準的「出頭鳥」。

9月,蘇軾和蘇轍一起去潁州拜會恩師歐陽修,又住了20多日才依依惜別。此時秋風蕭瑟,「自古多情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蘇軾更有別樣感觸:「我生三度別,此別尤酸冷。」蘇軾簽判鳳翔是一別,蘇轍出任大名府推官是二別,蘇轍為陳州學官是三別。這次分別不同於前三別,尤其「酸冷」,因為都是貶謫之身,預示著今後將仕途艱澀。剛出蜀時那種「楚人自古好弋獵,誰能往者我欲隨。紛紜旋轉從滿面,馬上操筆為賦之」的豪情漸漸消磨下去了。

熙寧7年(1074),蘇軾杭州任期將滿,此時蘇轍已移官齊州(大致今山東濟南)任掌書記。蘇軾上章請求派個山東的差事,目的是離蘇轍近些。是年九月,朝廷告下,蘇軾乙太常博士直史館權知密州。在謝表中,蘇軾表示自己很幸運。

去密州的路上,蘇軾得知蘇轍喜添一子,取名「虎兒」,便以「虎兒」為題作詩:「舊聞老蚌生明珠,未省老兔生於菟。」蘇轍屬兔,故以老兔代稱;「於菟」即虎。這首詩幽默詼諧,乃嬉戲之作,可以看出兄弟二人確實如朋友一樣無話不談,不像有些兄弟之間只能板起臉說話。蘇轍則回信說:我們家世世代代習文,我希望能培養一個猛虎般剛強威猛的人。為什麼呢?「不見伯父擅文章,逡巡議論前無當。」他用和兒子講話的口吻說:「你看看伯父,雖然寫得一手好文章,但發表議論需躊躇再三,生怕禍從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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