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化市公所最近利用彰化市立圖書館原本閒置不用的一樓西區,重新規劃、設計彰化文學館,並正式落成啟用,蔚為地方盛事。市長邱建富希望它能深入探討彰化文學作家生命史、作品,並結合圖書館資源,推廣彰化文學。
彰化文學館開館後,立刻有文化界人士指出,展示的文學家清一色是男性,未見李昂、施叔青、邱妙津等彰化縣籍知名女作家。《聯合報》報導逕以「彰化文學館 女作家『從缺』惹議」為題,批判彰化文學館的「重男輕女」。
彰化文學館開館展覽沒有縣籍女作家,所凸顯的不是性別歧視或「重男輕女」的問題,在性別平權的時代,沒有人敢輕忽女性,比較令人擔心的是,彰化市公所在推動文學館計畫時,觀念是否清楚?開館前有無作過嚴密的文獻研究與田野調查,建立詳實的作家檔案?展示策略為何?有沒有中長程計畫?是否先天不足,後天又失調?
市長與公所推廣文學值得鼓勵,但建置一座文學館涉及層面極廣,縣轄市級的文學館,資源有限,如何運作?彰化的市長、縣長大約跟許多設置藝文措施的縣市長一樣,往往以為建館、開館,正式營運便大功告成。
文學之所以為文學,不僅是表達作家內心情感,也能反映國家、民族的政治、歷史背景,以及區域、社群的文化傳承。作家是「趴趴走」的人,他們的作品刊載在報章雜誌或擺放在抽屜中,容易流散,文學館正好扮演了博物館、資料中心的角色,透過典藏、展示與教育功能,打破時空與族群限制,把作家的人格典範、作品價值與時代意義保存下來,進而發揚成為當代人的文學養分。
古早,文學屬於文人雅士的志業,是有階級性的,有關文學的研究,都是作家本人及大學文學系所的事。作家的作品不論是現代文學或傳統文學,都是以文會友、相互砥礪的媒介,但也脫離不了在地性格與生活體驗。
在全球化的浪潮下,跨國移動成為一種風尚,觀光產業順勢崛起,旅行漸漸轉變為「尋找異地風光背後的人物誌」、「跟著文學家旅行」的知性活動與旅遊路線,文學因而成為城市行銷的「品牌」之一。
國際間到處可見大大小小的文學館,德國南方小城──馬爾巴赫的席勒故居博物館,可能是人類歷史上文學館的濫觴。馬爾巴赫位於德意志歷史重鎮司徒加特北方二十公里處,在席勒逝世(1805)多年後,當地居民成立「席勒協會」,集資買下這位大文豪出生時的故居進行整修,並藉席勒百歲誕辰,正式對外開放。
再以日本來說,光是東京都內的文學館,或是文學藝術相關紀念館、圖書館等,就有八、九十座。往東京都三鷹市宮崎駿美術館的路上(風之散步道)會經過劇作家山本有三紀念館,係運用山本舊宅邸改造而成,還有一處太宰治的文學現場,是太宰治曾經生活住宿過的「伊勢元酒店」原址,在二○○九年太宰治誕辰百年紀念,三鷹市與當地市民在現址大樓的一樓成立「太宰治文學沙龍」,展示相關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