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入主白宮已經整整一年。儘管美國社會對川普人格和政策的評價與一年前一樣處在兩個極端,但是在一個問題上卻似乎已經達成共識:對於在競選中提出的激烈的政策主張,這位曾被認為是大話連篇的總統在就任之後是認真推行的。與以往的絶大多數總統相比,無論是在政治、社會、經濟、外交等領域,川普在就任總統的第一年裏帶來的改變非常劇烈。由於美國所處的國際地位,這些劇烈改變也必然給世界帶來巨大的影響。
對中國而言,川普的當選和他的政策主張既是福音也是警鐘。一方面這位商人出身的總統刻意迴避在人權等政治問題上對中國進行公開批評;另一方面,他卻公開急切地表示希望中國政府對他「投桃報李」,在中美經濟關係和其他國際問題上做出回報。減輕在人權問題上長期面臨的國際壓力無疑是中國政府所希望的,但是如何應對這位不按傳統牌理出牌的美國總統在國內和國際經濟政策方面改變所帶來的影響也是一個不小的難題。
「川普經濟學」
川普的經濟主張是一個比較完整的政策體系,有人稱之為「川普經濟學」。「川普經濟學」涵蓋的範圍十分廣泛:在財政政策方面主張降低稅率和減少社會福利;在金融秩序方面主張減少政府監管,激發市場活力;在保護就業方面主張控制移民和鼓勵製造業投資向美國回流;在國際貿易方面拒絶甚至不惜退出被不守規則的國家濫加利用的國際貿易和經濟協定,以達到保護和促進美國出口行業發展;在貨幣政策上主張漸進加息,放棄強勢美元政策。
川普經濟政策的基本出發點在於促進美國的經濟增長和增強美國企業在國際上的競爭力。上述政策有不少已經付諸實施,還有一些正在積極推進。已經付諸實施的政策包括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協議(TPP)」和「巴黎氣候協定」,重啟北美自由貿易協定,降低美國的公司稅以及簡化和降低個人所得稅,利用總統的行政權力收緊移民政策和削弱奧巴馬醫保的法律效力,等等。從目前市場和投資者的反應看,這些政策似乎的確在短期內提振了人們對美國經濟的信心。
中國面臨壓力
學術屆和政界對「川普經濟學」的長期影響的爭論依然激烈,而且這些影響也需要接受時間的檢驗。但是無論如何,由於美國經濟的體量和美中貿易和經濟關係的密切聯繫,川普經濟學的實施對中國產生的影響卻不容忽視。概括起來,這些影響至少包括三個方面:首先是通過中美貿易和投資對中國經濟產生直接影響;其次是通過示範效應對中國的經濟政策走向產生巨大壓力;第三是為中國在國際經濟舞台上的作用增添了變數。